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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3章 冰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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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3章 冰棺

竺葉不高興被打斷思緒,她扭頭時,蠱絲穿行而過,勢要給說話那人一個教訓,可蠱絲剛落一半,她便瞅見了個詭異的場景。

李承之竟拿著彎刀橫在長渡脖頸之上,挾持著長渡正站在水池後面。

竺葉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。

而眼前場景依舊沒換——確實不是幻蠱產生的幻覺作用。

她心裏雯時生出些看熱鬧的笑話,興沖沖的飛身而過,離兩人幾步遠時停下腳步。

卻見水池之後,竟有一冰棺。

冰棺未開,通體呈淺藍色,墓穴內濕熱難耐,可偏生這冰棺像是散發著絲絲涼意,讓人頓時神思清明。

竺葉瞧見兩人雯時擡頭看她,她晃了晃手臂,八角鈴鐺發出急促的聲響,她眉眼彎彎,滿是乖巧,很有禮貌的打招呼:“兩位好啊!”

可那李承之卻似是害怕極了她,挾持著長渡後退一步,眼珠子通紅,觸及竺葉所穿得紅衣之上,面上又是露出似恐懼又似興奮的神色:

“你不許過來,再過來,我就殺了他!”

竺葉雯時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,伸手指了指長渡又指了指自己:“不是?你殺了他,管我什麽事啊?”

她瞪圓了眼睛,瞅向長渡:“餵,小結巴,你同這個蠢貨說上一說!”

長渡看著她,沈默良久:“我…我也是…蠢貨。”

竺葉氣得想要上前,卻聽見一聲怒吼:“夠了!我說你們兩個夠了!你們是不是有病!非要在我面前卿卿我我!”

只見那李承之面色眼珠充血,面色蒼白,癲狂又有些精神質。

竺葉本想罵他的話咽了下去,她好像這才終於正眼看此人,視線上下打量著李承之,微蹙眉:“你體內、好多幻蠱蠱蟲。”

“蠱、蟲?”

李承之似乎很難理解竺葉的話,他緩慢的轉動眼珠,默念這兩句話,手臂繃直,蒼白又虛弱,仿佛下一瞬就會死亡一般。

就在此時,長渡卻提起流光劍,他沒看彎刀一眼,身形未動,淩厲劍光掃過冰棺,只聽“哐當”一聲,棺蓋已開。

竺葉湊近一看。

只見那冰棺之下,竟無底無人,漆黑無比,似是深淵,而就在此時,她腰間的八角鈴鐺忽而發出急促鈴鐺聲響。

似是經久不息。

直覺告訴她,巫阿爹所說的蠱蟲,就在這深淵之下。

一道似笑似哭似哀似怨的聲響落到兩人耳尖,那李承之踉踉蹌蹌的跪倒在地,他手扶冰棺:“他一劍就能打開、他一劍就能打開……”

說到此時,李承之已然翻身跳入這深淵之內。

竺葉看向長渡,她是真心疑惑,連嘲笑都顧不得了,疑惑又好奇道:“我觀他持刀姿勢,力道手勢都不太對,他是怎麽挾持得你?”

長渡收回劍,沈默半響,揉了揉耳尖,就在竺葉快要發怒前才開口:“他說…讓我教教他…拿刀姿勢…誰知…他還會…毒針……”

長渡沒被毒針紮到,但他想看看,李承之究竟想幹什麽,就裝作被紮到的樣子,誰知李承之先開口嘲諷他一番,再是嘲諷他的師兄弟一番,又讓他開冰棺,他剛想開冰棺的時候,竺葉便過來了。

竺葉正想說話,可她腰間的八角鈴鐺實在是太響了——一直在催促著什麽。

她握著八角鈴鐺,裙擺一揚,便跳下冰棺。

長渡下意識的一抓,裙擺從他的手中溜走,眼瞧著眼前兩人齊刷刷的如同下餃子般的跳冰棺,他身形一揚,也跳進了冰棺之內。

剛一跳進去,

他便察覺到了不對勁。

雖依舊漆黑如深淵,但此地應是個陣法!

長渡提起劍,在黑暗中他看不清墻面方向,便使勁提劍插/入墻面,暫時緩了下落的速度,他握著劍柄,緩慢轉身。

卻隱約瞧見一大紅裙擺落下。

繼而是他手腕的紅線繃直,勒在他的腕骨之上。

紅線紛紛揚揚。

鈴鐺聲響,清幽的香氣襲來,裙擺砸在他的身上,最後是少女的身體,她的頭差點撞在長渡的胸口,幸好竺葉以掌心撐著長渡的胸壁,她長出一口氣,四下按了按:“欸,小結巴你是停在哪兒啊!”

她摸了摸,摸到劍鞘。

就見這少年道士以劍入壁,劍鞘深入壁面三寸,勉強作一緩沖,後腰抵在長劍之上。

長渡不敢碰她,此時不能躲開,只能偏頭道:“別…別鬧!”

他扯開話題:“你…不是先跳嗎?”

竺葉見這少年道士願作床榻墊著,她便不同他吵鬧,開口道:“我跳下時,便甩出了長鞭。”

她話音落地,摸了摸劍鞘,觸及那劍鞘窄而長的劍身,忽然一感嘆:“小結巴,你腰還挺好的啊。”

長渡耳尖漲得通紅,他只覺竺葉躺的地方全是滾燙難耐的,他想扯開話題,誰知脫口而出一句:“什麽?”

竺葉真以為他沒聽清,便大聲沖他道:“我說,你的腰還挺好得啊。”

她這話音一落,只聽到“哢嚓”一聲,長渡不知為何突然從劍上滾了下去。

長渡睫毛微顫,趕忙伸手去抓劍柄,卻直接將劍鞘連帶著劍從壁面抽出。

竺葉下意識的抓住他的衣襟。

卻發現兩人正在下落。

她的烏發鈴鐺落在長渡喉結之上。

她難得滿腦子茫然,長鞭一甩,去尋可抓握的地方,又道:“你那劍好長,你是怎麽從劍上滾下去得?”

長渡提著劍柄,他都忘了將劍鞘插/入壁中一事,沈默片刻,楞然出聲:“我…我腰不好。”

竺葉攀著長渡的衣襟,因疾速下墜的緣故,紅線和烏發相纏,那股野生的露珠花草香似乎都融進了安神降氣香中。

竺葉到青行鎮前,因夜雨而寄住在一位和善的老婆婆家中,那老婆婆是個醫女,老伴前年死了,兩個兒子征了兵,家中僅她一人,卻總是笑瞇瞇的,因大夫身份倒是蠻受敬重。

她見竺葉半夜屋裏還亮著光,便道:

“熬夜放縱多傷腎,會腰不好。”

龍陽之好,也是竺葉看著那老婆婆行醫時而聽來的。

“我腰好啊,”竺葉手中的蠱絲往下去探:“趕緊把你那劍鞘插/入壁中。”

“我下你上,快點!”

“鞭子和蠱絲都沒探到有樹枝峭壁什麽的!”

“你…你的手,”長渡使勁掙紮,已然紅了耳尖:“紅線……”

“紅什麽線啊?”

竺葉不耐聽這吞吞吐吐的話,她也一揮手:“行了,別說話!我想辦法。”

可她一掙紮,卻發現兩人的雙手手腕纏滿了紅線,紅線將兩人的手死死纏住,尤其是無名指的紅線系得緊緊的。

她另一手剛松開長渡的衣襟之時,手背之上的紅線便同長渡手上的紅線交纏在一起,那紅線就帶著兩人的手十指纏繞,緊密不可分。

竺葉楞神了,她反應過來就開始罵紅線子母蠱蟲:“你是不是蠢啊,這種時候,你纏得這麽緊幹什麽,你感覺給我滾出去!”

她罵個不停,又感受到了體內紅線母蠱的躁動——似乎是聽到了什麽控蠱術一般的躁動。

就在這說話的間隙中,罡風已刮過兩人裸露在外的皮膚,長渡感受到皮膚的刺痛——陣法在加強。

而他們已經在下落。

烏發喜袍紅線糾纏不休。

周圍一片漆黑。

根本找不到任何的陣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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